一個稀疏平常的夏日周末時光阿瑞來電告知:「以前的小學同學從淡水專程回埔心聚聚。因為沒有事先約好行程,我無法赴約。」阿瑞告訴我說:「明年是四維國小五十年校慶。」喔!這倒是吸引我的注意跟興趣。
這碼事情因為工作的忙碌緣故,耽擱了好一陣子某天想起這事情,便興沖沖的,在電腦前敲下 "老溫同學會" 去搜尋,眼前螢幕出現的內容 突然讓我感到一陣驚喜與慌張,這是四維國小畢業同學的聚集處,很多學長學弟(妹)已經在這裡了好一陣子了。手敲鍵盤 看著一篇一篇的留言與文章,我彷彿是走入電影 "似曾相識" 的片段。
一種灰濛濛感覺浮出現,三十多年前的一些事情不斷湧現,翻翻已經泛黃的畢業紀念冊,在其中翻出一些思緒跟回憶,黑白相間的相片 是三十多年的往事,畢業後就再也沒有回去看看了。相片上的同學模樣一幕一幕浮現眼前,記憶突然回到年少輕狂的模樣……。近半百的人生與這景象衝突著,久久無法平息我混亂的心情?
今年夏天的某個周日回埔心家,近傍晚時分,帶著女兒從家裡漫步到四維國小-“在同學會的前夕,是因為這三十多年來從沒有想回去看的念頭。”離開就不回頭了。
不短也不長的路程,彷彿像小學時上課般的路徑,走在柏油路上,文化街的交叉處還是小孩時候最怕的“大圳”,那時常聽大人說不能靠近,因為曾經淹死過人,長長的芒草更增添幾許陰森感,不過現在已經整個鋪平了,變成了停車場,再往前走一點,就是以前益新紡織廠的後門,還記得以前放了許多的大塊石頭(好像是做水泥的礦石),說要建成公園的預定地,畢業了到現在這麼久遠時光,公園從沒蓋成,反而蓋起了一幢幢的樓房。
筆直的馬路,我試著尋找那一絲絲兒時回憶,只不過,這回憶只散布在空氣中,隨著歲月的消逝,只能靠片段記憶去拼湊著,這條路我曾經來回走了六年,不管風雨、不管陰晴,穿皮鞋、蹬著球鞋跳著,或是雨鞋踏水坑,這以前覺得漫長的路,是我的兒時記憶。
走到五守街 我印象整個被拆散,這景象完全沒有在腦海中 我真的失去了這光陰,女兒還狐疑的問我“我們走錯了嗎?? ”記得轉角口有個水果攤,校門口左側的五守新村有籃球場,都消失了。在過去的歲月中,直到我遠遠看到屹立的”蔣公”銅像才確定是對的,走進校園,似曾相識,但是卻是那麼得模糊,左側的大棵鳳凰樹不見了,以前每到夏天,臨畢業前夕,那火紅的鳳凰花,開滿整個校園,廚房還屹立在右側,記得那是我印象最深的地方。“營養午餐”的孕育之地,熱騰騰的柔軟麵包沾上奶油(就是那種甜的奶油,實在好吃,不過清洗就費力了。)青豆與馬鈴薯,這滋味我到今天還能夠在腦海裡記得。
也許是我們真長大了,小時候記得的諾大校園,現在看來反而覺得很小,斑駁的校舍牆壁與黑壓的舊屋瓦似乎讓我回憶著,似乎這歲月也摧殘著我的母校,跟女兒念的現代化學校相比,實在太老舊,斑駁的牆壁與繡蝕的鐵門,真的看出他的歷史,黃沙滾滾的操場變得很現代,以前的遠方樹林都消失了,還記得操場最遠端的廁所永遠是我們編造鬼故事的好題材。
風在空中飛著,吹起一陣聲響,我默默在靜思。循著兒時回憶進入這地方, 熟悉的校園,往昔的點滴,兒時的玩伴。依稀還記得,三年級時蔣公駕崩,在教室前的屋簷下默哀,那時天空突然一陣雷響,嘩啦嘩啦就下起一場陣雨,整個黑黑的肅穆,感覺壓著我們這些幼小的孩童心靈,好沉重。也聽說很多的老榮民頓時查覺,他們打不回大陸了,電視跟報紙好長時間只能是黑白顏色。
眷村一戶一戶拆,許多的往事回憶,就靠照片與話家常才能夠帶出,喜歡放學到校門外“雷老頭”的店裡抽糖果,到野狼谷挖顏色鮮艷的黏土,在黃澄的操場玩躲避球,這些只能是久遠的回憶,散在周日的傍晚時分得諾大空氣中。
回去的路上,一些惆悵,一些感念,一些說不出的滋味,這條路,我三十多年才再走過!!